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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2 再一次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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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2再一次放下

那樣溫柔。那樣悲傷。

第十九章

“……”那您這決心可真不是一般的創人啊。

焚燼顯得異常輕描淡寫:“總比他在恢覆記憶之後才發現原來唯一溫暖他的人也是個謊言好。”

亂步晃了晃腳:“我還是不明白, 你這麽舍不得他,為什麽還非要傷害他、打擊他呢?”

一旁聽著他們對話,江戶川理佐對自己充滿迷茫的兒子笑了一下:“先生想讓蘭堂君選擇恢覆記憶,自然會努力把事情往這個方向推動。”

對於焚燼來說此時的蘭堂對他的話語行為有多大觸動都是無所謂的, 因為只要對方恢覆了記憶, 一切都會刷新從來, 而焚燼的直白對他也再算不上傷痛。

只是……她緩聲問青年:“先生, 如果蘭堂君在恢覆記憶後,依舊選擇舍棄過去的一切留在您身邊, 您會怎麽辦呢?”

焚燼不假思索道:“隨他高興, 反正我會做好處理的。”

阿蒂爾不是宇智波佐助,焚燼也不是宇智波鼬,焚燼會希望並努力讓對方選擇那個自己眼中“最好”的選擇, 卻不會替他做下的決定——他能做的, 只有為阿蒂爾蕩平前路的一切阻礙。

不出所料的回答, 江戶川理佐垂著眼將焚燼手邊的文件換了一份:“那麽, 記憶呢?”

如果即使焚燼已經做出了這樣的行為, 阿蒂爾·蘭波仍舊堅定地不想傷害焚燼的身體、不願讓他為自己犧牲, 所以幹脆拒絕了恢覆記憶呢?

蘭波和焚燼之間的事情很覆雜,但歸根結底, 都是蘭波記憶中“真實”與焚燼當初限於世界和能力所為的“欺騙”導致的沖突,只要蘭波記憶不恢覆,這個問題就能無限延期。

這是一個悖論。不恢覆記憶, 蘭波就無法真正衡量自己記憶與焚燼身體孰重孰輕,可若是蘭波恢覆了記憶, 本身就已經做出了選擇。

……起碼在只有焚燼一個人的蘭堂眼中, 為了哥哥放棄過往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所以焚燼選擇用這種相當創人的方式向蘭波強調了“另一側”的重要性, 用自己的行為為“恢覆記憶”這一邊加碼。

不能說沒有用,總之的確是決絕地說明了他的決心,也讓蘭堂意識到,自己的記憶裏的確藏著什麽大秘密。

焚燼似乎是遲疑了一會兒,終於還是慢慢道:“……如果他真的過分堅定的話,我不會逼他。”

他不想逼阿蒂爾,他已經用這樣強硬而過分直接的方式告訴了弟弟現在所能說的一切,若非更多的東西除非阿蒂爾自己想起來、即使是焚燼也無法將其告知,他能把對方的一切過往全數敘明。

而若是對方真會因為種種顧忌拒絕恢覆記憶……他也不會強迫。

焚燼有這個能力為蘭波的一切行為一切選擇兜底,他恢覆記憶要回去歐洲,焚燼的禮物能保護他,他放棄過去當個無歸屬的超越者,焚燼也能在這自己的囚籠中給他最大的自由。

他是風,是飛鳥,從最開始,銀發的青年就沒想過要折斷“阿蒂爾·蘭波”的羽翼。

而女子了然地頷首:“您有些,太過忍耐了。”

最簡單的方法,喜歡阿蒂爾·蘭波、想要在他身上寄托自己的感情,那就永遠把他困在自己身旁。

刪除所有的過往、消抹他恢覆記憶的可能,直接在他的精神中埋下暗示……焚燼能恢覆蘭堂的記憶,就也能殺死那個“阿蒂爾·蘭波”。

一個完全屬於自己的“自己”,對焚燼這樣的存在來說,難道不夠誘人嗎?

可他選擇了克制,選擇了忍耐。

忍耐自己的疼痛,忍耐自己的欲望,忍耐自己的“妄想”,把自己渴求的一切全數埋藏,安靜地做好一切“對蘭堂好”的布置。

與其說是把其他存在放在自己之上,倒不如說是在本能地克制自己。

“忍耐”幾乎從習慣變成了本能。

焚燼聞言,似乎是稍微楞了一下,他垂了垂眼:“……這方面的話,我還是有分寸的。”並不因此傷害到自己。

他的忍耐從來都只在自己在意的人、重要的事情上,而肉-體上的痛苦對焚燼而言也的確是某種常規,感情系往往更容易被感情折磨,他卻看得很開(?),所以其實並不會因為這所謂的“忍耐”而感覺憋屈。

關於把蘭波困在自己身邊……這種選項其實對焚燼來說是沒有誘惑力的。

焚燼本來就已經失去了產生濃烈愛意的能力,他“愛”阿蒂爾,是因為他愛著自己,可即使如此,他依舊不會產生要將對方困在自己身邊的渴求。

這並不是因為他的愛意“健全”,而是因為他深知這樣的作法到底無用。他不會有任何不切實際的渴望,因為強求只是強求,並無法真正改變什麽。

假如你想要一件東西,就放它走。它若能回來找你,就永遠屬於你;它若不回來,那根本就不是你的。*

很多東西從一開始就不是他的,也永遠都不會是他的。

焚燼從來清醒過分。

至於強行讓蘭波選擇回去……他並不會替蘭波做出選擇,這在常規“替你選擇那個最好的”的高位者或者劇本組中的確是很少見的,但那只是因為蘭波對他很重要而已。

一個合格的上位者,怎麽可能不擅於、不忍心替人做出決定呢。

更多的時候,他不但決定他人的未來,還決定他人是否還能有未來。

‘?’江戶川理佐聞言微微挑了挑眉,這樣的神情放在表情管理水平極高的女子身上只顯得她的風情越發動人,“您對這種言語的第一反應,居然是擔憂麽?”

青年並不是那種“自戀”的、說到什麽都常規認為自己在被人付諸好意的類型,從他對蘭堂冷戰的反應裏就能看出來這點,大多數時候他會回“不用擔心我的身體”不是因為了解對方的心情,而是因為在對方過去的時常擔憂中提取了某些要素。

似乎只是一句話的功夫就已經調節好了自己的情緒,焚燼平平地嘆了口氣:“因為之前好像也有人為此感到擔心過……好像只要足夠重要,什麽東西都會變成能夠刺傷我的存在。”

因愛故生憂,因愛故生怖。

宇智波泉奈曾經對他致死無法放下的殘念,大概就是來源於此吧。

只是啊,他依舊無法明白,為什麽分明擔憂著他的生死他的身體他所經受的一切一切傷痛,可在最後做出選擇時,依舊還是放開他的手?

再“心疼”再“擔憂”,最後一樣是,“放下”。

江戶川理佐的視線輕飄飄落在青年總是被沈靜氣質壓得過分從容的精致臉龐上,聲音也顯得異常飄忽:“您看,這不是很明白的道理麽?”

簡單的在意,直白的愛意。

會擔憂自己愛著的人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所以您這樣在意著蘭堂君,蘭堂君也如此在意著你。”

沈默良久,焚燼垂眸靜靜看著自己停滯的筆尖,低低回了一句:“……是嗎?”

是嗎?是的吧。

但這對他來說,難道真的有那麽重要?

“……”黑發的女子知道焚燼現在不需要答案,或者永遠都不需要答案。

因為對焚燼來說,“在意”從來無法決定什麽。

在意他,不等於就沒有更在意的東西。擔心他,不代表就不會傷害他。

甚至他本人都已經習慣了,拋去今生所經歷的一切,前世在某些必要的情況下,傷害自己所在意的人已經成為了一件微不足道、甚至不用為此感到抱歉的事情。

沒人能說自己比整個世界都重要,他的老師曾經為了培養他將他推進最危險的墮化區,他也曾親手剝奪【保羅·魏爾倫】成為理解者的可能。

或者他對那些人幾乎太過寬容的理解也是因為這種意識的存在吧,他才是最知道“被放棄”“被犧牲”是怎樣痛苦又怎樣理所應當的事情。

江戶川理佐的確能看懂對方的邏輯,那不能說不是合理的,同樣也不能說不是悲傷的。

他太清醒了,看透這世界灰暗的底色,所以總是能理解他人做出的選擇,所以總是能夠“放下”——因為知道自己若是不放下只會更加痛苦——但傷口足夠利落,難道就不會痛?

而就算是這樣,遍體鱗傷的青年仍舊在笨拙地嘗試著愛人。

‘如果真的愛一個人、擔心一個人,又怎麽會不擔心對方受到傷害呢?……一切都是拙劣但高超的偽裝和模仿——所以說呢,千秋、不、阿瑟·蘭波,才是那個最不懂感情的人啊。’

沒人教過他,他自己也沒能從漫長的人生中學會,所以所有的美好都註定以悲劇結尾,因為對他來說愛本是傷痛。

‘……但他也是最擅長“愛”的存在。’

那樣溫柔。那樣悲傷。

·

——無論荊棘還是玫瑰,只要你張開雙臂,我就必然會擁抱你。

失去心跳的被傷害之人,如此告訴“自己”。

而法國人怎麽能放下他呢?阿蒂爾·蘭波永遠對這樣扭曲而偏執的“浪漫”束手無策。

——沒人比他更愛自己。

作者有話說:

*餘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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